“嘶。”陆思远捂着头，倒吸口凉气。
被打的地方很快肿了起来，头顶隆起一个大包。
看着他痛苦的模样，岁寒恶狠狠道：“疼吗？活该。”
现在不仅腿疼，还头疼，但面对发脾气的人鱼，还是又吸了口凉气，嘴硬道：“不疼，不疼，还没那个海妖抓着的疼。”
“你呀，都这个时候还在嘴贫。”岁寒戳戳他的脑门，没好气道。
“说来也奇怪，刚刚我在水里竟然不觉得难受。”呛水的时候，陆思远感觉自己快要死了，结果什么事都没有。
“那是因为我给你喂了鳞片，不然你早就投胎了。”说着，岁寒开始检查，除了被海妖拽过的地方没有伤口才放心，又开始责怪她。“你的身体很宝贵你知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的身体呢？”他的身体很宝贵，“海妖说，我们只能活一个，那才是整体。”
这话给岁寒气的呀，很想打但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，又硬生生忍了回去，“你现在不舒服，我不想修理你。就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，说了不让你听别人的鬼话。”
岁寒已经不止一次劝告过他了，但陆思远不听啊。
“对不起，我以为我能帮到你。”陆思远低下头，今天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怪他自己。
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岁寒也不忍心继续责怪他，“算了算了，你还有哪里不舒服，别在这待着了先回家，你自己站起来。”
“好。”
陆思远尝试站起来，但脚踝的疼痛又让他跌回了沙滩里。
刚才在水里太吵了，好像是感觉到骨头错位。
“站不起来？”岁寒问道。
陆思远点点头，本来可以忽略的疼痛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再度席卷全身，额间冷汗直流。
他没说，但岁寒还是捕捉到了他情绪变化，捏住他的脚踝。
“你还能治疗关节？”
岁寒随意扭了两下，在陆思远极力抑制痛苦的表情中，回道：“不能，只是让你长长记性。”
这一扭，脚踝更痛了，感觉神经被搅在了一起，锥心刺骨的痛，陆思远极力忍耐。
“真的很痛吗？”
陆思远脸色煞白，点点头。
看他如此痛苦，岁寒也不好继续折磨他。
“那就，＊＊＊～”
零帧起手，怀里的人立面晕了过去。
等陆思远无法动弹后，他拍了拍他身上的泥沙，“这个方法是真的好用。”
随后将人拖到马路上，在与路人询问后，将人送到了医院。
在病房里，他握着陆思远的脚踝，这里很烫，经过他的二次创伤后肿了起来。
“就是脚踝骨头有点错位，需要打石膏。”
虽然不知道医生说的什么，岁寒只管点头，然后骚扰张云棋寻求帮助。
听闻见过海妖，他立马就赶了过来。
“海妖就出现在附近海域，最近发生的那些怪事全都是他所为？”
“他身上的魔力应该在消失，因为我感受到有部分力量回来了。”
梦中，陆思远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讲话，睁眼是张云棋，还有穿着他衣服的岁寒？
岁寒站在他旁边，将人扶起来，“你这是什么表情，大惊小怪的。”
陆思远指着他黑色短裤下的双腿，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岁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，“现在才关注这个，是不是太迟了。”
站在旁边的张云棋看了眼窗外，才止住自己的笑意。“人鱼先生说，是因为你很喜欢鱼尾，所以才一直没有使用双腿。”
“从白天在海里救你的时候，我的腿就已经变成这样了。”
这么一说，好像确实如此，只不过当时被海妖蛊惑后，脑子不太清醒，加上腿部的疼痛才没有注意周围。
现在他的脚踝处打上了石膏，现在不疼，可能麻药的劲头还没过。
“你们刚才在聊什么？”陆思远问道。
张云棋握紧拳头“救海妖，我们打算把他抓起来。”差点就害得他家破人亡，所以一定不会放过。
“不行，你抓不到的。”岁寒反驳，“我们要找到他交换的东西，把他打碎就好了。”
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岁寒点头，“那东西是他交换的器皿，好像是从某个古墓中盗出来的。”
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，陆思远弱弱发言，“他的瓷器已经碎了。”
这么一说，岁寒恍然大悟，“难怪他会那么着急的推你下水，原来是已经碎了。”
“但他还是有魔力。”张云棋说道。
“这么一说确实，这个办法不太可行。”岁寒蹙起眉，到底要怎么做，才能
在这沉默中，陆思远弱弱开口，“可能是也，我给了他一个瓷器修复胶水。”
当时他满心满意都是为了让岁寒摆脱诅咒，不知觉被他蛊惑。
张云棋：“这次你没事，他后面的目标还会是你。”
岁寒：“不过他受了重伤短时间不会再出现。”
“那就一直待在这里？”陆思远问道。
陆思远以往经常往医院跑，现在直接住在总感觉不太舒服。“这里安全吗？”
岁寒环顾四周，目光落在他的脚踝处，“如果你不到处跑的话，就很安全。”
陆思远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腿上的石膏，目前这种状况他要怎么跑。
“等你出院后我们再商量抓海妖的事，现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。”张云棋拿着手机，和他们说了几句，再接了个电话走了。
现在病房里只有他和岁寒。
医生下午过来查房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。
现在已到傍晚，陆思远的肚子叫了起来。
“饿了？”岁寒停下摆弄手机的手问道。
“你饿不饿？”陆思远翻出手机，打开了外卖软件，“想吃什么？”
“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。”
既然岁寒不挑，他就点了清淡的东西来吃。
骑手送到的时候，岁寒欢喜的接过袋子，不过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笑意又收了起来。
“突然想吃学校附近的清汤米线，所以就点了份。”
岁寒将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，然后打开盖子。“张云说，你伤了腿应该吃哪补哪。”
米线清汤寡水的，一看就不像有营养的样子。
“这家味道没尝过，看评价应该没你想象中那么难吃。”
岁寒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，起初味道有点淡，但越到后面觉得这味淡的刚刚好。
喝完最后一口汤后，岁寒评价道：“好吃。”
现在病房就他一个人，这是间三人病房，他睡在中间正对着电视。
病房里的电视只有固定几个频道，岁寒只是翻了几个又重新关上了。
岁寒本来不打算睡觉的，但现在他因为长时间用腿，他的能力消耗的特别快。
最后还是想到在这里变回原型的话，一定会被人抓走，才乖乖躺下。
床很小，几乎无法翻身，竖起两边的防护栏杆也不怕掉下去。
到了睡觉时间，周围很安静，偶尔会听到护士在走廊外走动的脚步声。
陆思远睡不着，挨得太近有点好意思的挪了挪，却对上岁寒金色的眸子。
“睡不着是吗？”
岁寒声音冷不丁的传过来，他立马想到他要干什么，在他准备吟唱的时候打断他。
“上次见张云棋的时候，就已经可以用双腿了吗？”
具体什么时候岁寒也不清楚，“我曾经说过我也是有腿的的，那天我想尝试一下，不过太耗费能量了。”
会加快变回雕像的时间，所以只好岁寒就很少使用了。
问完这个问题，陆思远接着又问了一个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，我们是一个人的？”
岁寒如实回答，“上次你在海边找到我的时候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不想伤害你，也不想你受伤。”因为那天，岁寒知道自己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去。
在得知海妖盯上陆思远后，奋力阻止他去有水的地方，但觉得不保险，又剥下手臂的鳞片喂到他嘴里。
“你不用担心我，只要你还活着，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。”
这一晚，陆思远都睡得不踏实。
他老是梦见自己落水，然后在水里扑腾，最终和水融为一体。
在第五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，天已经蒙蒙亮了，隔壁病床在早晨入住了个小伙子。
听家属所说，小伙子是昨天在海边赶海被浪卷进海里，费劲游上岸结果手疼不已，被家人连夜送到医院发现断了。
此时疼痛让小伙子早已没了血色，疼的嗷嗷叫。
“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。”陆思远小声的说道。
他发现，岁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人的胳膊看，海妖这是元气大伤以后开始硬抢了。
“是不是因为我给他浇水，让他把茶壶修好的缘故？”
岁寒收回目光，安慰他，“这不关你的事，是他太过狡猾迷惑了你。”
因为当初的一场交易让海妖变得越发贪婪，而目前带来的东西不能让他保持永恒的美貌，所以才开始掠夺。
岁寒再一次嘱咐他道：“所以你不能死，你死了就成全了他，还会使他的能力进一步增强。”
“我都听你的。”
“你不要再次被蛊惑就行。”
那些被掠夺的东西，肯定会还回来。